【于郑】乱流
#心情如标题
#本来还想修下的,懒
#本来还有个小论文的,懒
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着尖叫起来,郑轩翻个身,头埋在被子里继续装死,打定主意不去理这某次大冒险专门为那人设的铃声。
房门被黄少天敲得极响,甚至盖过了土拨鼠尖叫的铃声。郑轩叹口气,从被子里的缠绕中把自己解放出来,踩着拖鞋版半睁着眼装出被吵醒的样子去开门。
可惜这点伪装骗不过黄少天,共事这么多年,郑轩的那点小心思几如毫无掩饰。
“得了,别装了。”黄少天边说边拨开郑轩扶在门框上的手走进来,拿起了持续尖叫的手机,“你那破铃响了一上午,你不烦我还嫌烦呢!你要不就接要不就摁断,扔这儿不管辟邪呢?哎呦我擦!于锋?!”
土拨鼠的尖叫戛然而止,在黄少天看清来电人的一刹,于锋挂断了电话。看着还未暗下去的屏幕上来自同一人的几十条未接来电,黄少天咋舌,在组织好语言之前被郑轩堵了回去“别问了,就那么一回事。”
笑容松松垮垮地挂在郑轩脸上更像是上课睡觉被叫起来后露出的笑容,带着讨好与些许尴尬。
黄少天也不知该从哪儿问起,郑轩和于锋的事像一笔陈年烂账,愈算愈糊涂。
严格来说,郑轩和于锋从未真正地急过眼,除去于锋转会的那天,于锋直接被郑轩踢出了蓝雨群——这也是郑轩对他反应最激烈的一次了。
其他时候,转会前和转会后的日子,郑轩安稳地当他的老大爷,指使于锋做这做那,于锋在QQ上对郑轩早问安晚催睡,得来敷衍似的回应也不改变。郑轩会给于锋寄自己觉得好吃的零食,事实证明他的口味不错;于锋则在夏休期拽着郑轩在高考假的人潮中吃遍南北。
做来都是好朋友一样的事情,也没有人觉得不对,局外人起哄地在合照下留言“秀分快瞎狗眼”也没有谁就认定他俩就真的在一起了。顶多网上萌rps的女粉剪了几个视频写了几篇文,,在rps里也算是小众,当事人不曾说过,也不曾做过,一切都止于女粉的想象。
收到于锋告白的时候,郑轩无波无澜地扫了眼电脑右下方的日期,确定现在不是四月,而后被门口冒出的几颗脑袋吓得磕到了桌角。
“于锋那小子跟你告白了?”脑袋之一黄少天问。
以后再也不开免提了,郑轩揉了揉被撞倒的地方,边想象那里可能浮现的青痕,边踩过一地狼藉,把几个八卦的脑袋按了出去,甩上门,才开始思考刚才的电话。
那么直男的于锋,弯了?!
郑轩拍了下脑门把自己放倒在床上,任由没收拾好的行李铺了一地,乱的像他的心思。
郑轩看不懂这个告白,更看不懂自己的心情。
答应他吗?答案是否定。
拒绝他吗?答案依旧是否定。
郑轩自认通透,却在这个问题前踟蹰不定。
还亮着的屏幕停留在最近通话,郑轩盯着只有几十秒——也不过一句告白时间——的第一个已接来电,有心想把于锋拽出来打一顿,按着头问他不明不白地扔一句话过来是什么意思?还能不能继续做兄弟了?!又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体格差距,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不过于锋。
——算了吧。
土拔鼠的尖叫又一次不死不休地响了起来,惊得黄少天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铃声吗?心脏病犯了谁负责吧!”黄少天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自作主张地划过绿色的电话图标,“你俩有话赶紧说清楚,当鸵鸟有用的话世界早都和平了!”
郑轩木然地接过手机,心里还未权衡出个子丑寅卯,却也记得顺手关上了免提。
郑轩很少把手机放在耳边,让经过电流处理的声音直直撞在耳膜上——就像撞在了心里。也像极了于锋还在蓝雨的时候,两个人就着一个屏幕讨论战术。于锋一手撑着椅背微微俯身,将郑轩纳在他的阴影中,声音就落在郑轩耳畔,像春雨落在冰面,不起一丝涟漪。那时候的于锋还是个有些冒失的少年,提出的想法大胆又青涩,郑轩老神在在地窝在电脑椅上,一边腹诽今年入冬怎么这么早一边逐条地为后辈分析可行性,否定或者改进。
那时候……那时候多好啊!郑轩失神地想,却听电话那端的人在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昨晚游戏输了,被指派了任务。”
大冒险?郑轩眨眨眼睛,哦大冒险,就像这个精神污染的铃声,不都是大冒险的产物?很正常不是吗?夺冠后出去庆祝然后再来几局无伤大雅的游戏,都很正常。
“一猜就是。”他听见自己说,却分辨不出其中的真假“还有,恭喜夺冠。”
郑轩想自己的语气一定不太好,不然黄少为什么会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自己。街对面不知道哪一家店新开业,隆隆响的礼炮声和着他的心脏跳动一下、又一下。雪白的鸽群被放飞,盘旋着从窗前掠过,郑轩静静地望着,等最后一只鸽子也从视线中消失,把手机扔回了床上,对着黄少天扯起了一贯的笑:
“中午出去吃吧,我请。”